明永乐年间,百姓安居乐业,国力鼎盛。
太祖皇帝征鞑靼,踏瓦剌,击蒙古于北海之滨。正是那句,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、士不敢弯弓而抱怨。修大典,下西洋,伏万邦于大明四境。后世有言,雄武之略,同符高祖,幅员之广,远迈汉唐。
世人只知这般盛世,可又如何晓得怎个来之不易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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阳春三月,河面之上,船夫驱着小舟,手里的船桨不曾停下,这耳朵里也没歇着,正仔细地听那身后地老者说着那些奇闻异事。
那老者道袍方巾,靠在那把破竹椅上,身边还有个约莫十来岁的小姑娘,正眼巴巴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。
「爷爷我追着那贼人啊,一路杀到了竹山教山门之前,手起刀…」
这话刚说了一半,老者却装出一副疲累的模样,连连摆手推脱道:「…嗨呀,不说了,爷爷我说累了,明个...明个再说罢。」
听了这话,站在船尾的船夫一下火了,低声念了一句:娘的,这老头什么个鸟脾气,每每说个两段就要停!让人听个故事都不安生,呸!
见老者突然撂了挑子,正听在兴头上的小姑娘可忍不住了,抬起手就敲起老者的臂膀来,一边打一边说:「呀!爷爷你真是天下一等一的坏蛋!总喜欢吊人胃口!」被这粉拳打得舒服了,老者将脸上笑容一收,正色问了她一句:「那仙儿你是要听不要听啊?」
又听了这么一句话,船夫手里船桨一停,转头刚想大骂,却见了那少女嘟着嘴一脸委屈的模样,将嘴边的话生生吞了回去,在心里咒骂着:这老匹夫,有这样的孙女,俺捧在手心都怕化了,还会这么激她,真是不知好歹。
可小家伙哪里顶得住这诱惑,还没等老者说完,自己倒是败下阵来,推着他的胳臂央求着。「听听!爷爷的故事是一等一的好听!」
可这老者哪里是累了乏了说不得了?就单单是为了想听这小家伙求自己罢了。如今想听的也听到了,老者刚清了清嗓子,张开口来,还什么都没说,就见袖少女被那手袖轻轻推进了船舱里。
「爷爷!你这个大骗...子...」
小家伙被那袖口推回了船舱,刚想去骂爷爷不讲信用,探出脑袋瞧了一眼,这话便蔫在了半空。还没等它落下来,这船夫也不知怎么地,七尺高的汉子,也被老者送进了船舱里。
只见那河面上登时出现了四个人影,无船无筏,竟是凭空踏着水冲了过来。
「啊,是竹山教的人。」
小姑娘一眼就瞧出了来者的身份,缓声说道。
「干他娘的,竹山教?!」
一听几人来头,船夫心里是又恨又怕,早就将老者骂了个千百遍:妈的,惹谁不好非惹到竹山教头上,我这船可怎么办啊?
正在船夫在船舱里急得跟没头苍蝇似的,却听那老者说。
「仙儿,这自在行水咒可记得了?」
老者袖袍无风自动,看着那四人踩着水不慌不忙地问着。
「记得!」
少女从船舱里站起身来,应了爷爷的话,刚想往外走。还没等她迈开步子,却听闻噗通一声,那船夫竟是一头扎进了水里,又见那船夫靠在船边上冲着她拼命地招呼她:「姑娘,快!快跳下来!再不跳下来!命可就没了!妈的,快啊!」
少女被这话逗笑了,捂着肚子凑到了老者身旁,瞥了眼水里的船夫,故意抬高了几分声量说:「爷爷,你可听到了?等下我可就不管你了哦~」
只见那四人越来越近,可老者却当他们不存在,抬手摸了摸身旁孙女的头发说。
「那仙儿你可听不到爷爷的故事了...」
话音未落,只听那船夫惊呼了一声。
「小心!」
明晃晃的长剑直奔老者而来,要一剑取其首级,手段狠辣看得船夫都是心惊胆战。
那剑锋刺得极快,眼看就要见血封喉,却听得叮的一声。寒光闪过,老者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。而那黑影猛地一震,连连退出好几步远,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半截残剑,只觉得胸前一紧,几分怯意立马缠上了心头。
水里的船夫见了寒光闪过,刚想逃走,却见那老者指尖里夹着半截剑锋。这可让他又惊又喜,不禁自言自语地叹道:「哟,这老道神了,没想到这竹山教还有踢上了硬茬子的一天...」
这话音未落,却见黑衣人提起了半残的剑刃指着老者身旁的少女说:
「禹道长,还是那句话,您只要将这小姑娘交予我们竹山教,教主发了话,不计昔日恩怨,奉您为座上客,同享荣华富贵。这次来是想请您再斟酌一下,如今我竹山教今非昔比,希望您拿得住轻重,三思而行。」
这话颇是有些先礼后兵的意思,想要以竹山教大势来压这老者,逼他就范。
可这话音刚落,老者指尖里的断剑却是忽地不见了踪影,而先前的黑衣人却是突然不动了,木头似的站在那。船夫定睛一看,岂料那剑锋已然沒黑衣人的眉心里,只露出一截尾巴在外面…
「今个老头子我要给孙女讲故事,别扰了我的兴致,滚!」
其余几人本就不是好手,见头领死的这般容易,哪敢造次,拖着尸体便逃,邻走远又回头丢下一句狠话来:「姓禹的你不识好歹,你能护她一时,能护她一世吗?!竹山教不是没有能人,总有一天会找上门来的!」
这话正好说在了老者心坎里,他低下头看着身旁的小家伙,微微皱起了眉头,有些哑然。而那少女也是抬起脸看着他,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这时却响起了个不合时宜的声音,终于打破了这份沉寂。
「老...禹道长您可真是神了,俺可没见过竹山教的人这么狼狈过!嘿!那几个畜...」
这船夫早就爬上船来,瞧着他们走远了,这才腆着脸凑到老者身旁搭起话来。听了这话,老者如梦初醒,没有理会他,拉着孙女重新坐在了竹椅上,挤出一抹笑容,再度说道:「不管那些人,咱们继续讲故事...话说到了永乐二年,爷爷刚辞了官...」
少女听着他说叉劈了,赶忙出声辩了一句:「错了错了!之前可不是这段!」
看着她这般可爱的模样,老者欣慰一笑,摸了摸她的脸蛋缓声又说:
「仙儿,你且听好,这故事更有意思...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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